衹有人格難表白。

奥德赛 [完] [KK相关]

·KT,老年kids设定注意。

·没赶上21周年的死线对不起,但这是为纪念721而生的。

·他们不属于我,一切与真人无关。

 

 

 

究竟為何會誕生呢

究竟為何會相遇呢

萬事肯定有其出現的原因

 

 

廊下并排列着两张摇椅。摇椅底端的实木挤到了隔壁那张摇椅相同的部位,硬是发出一阵吱呀声响,使人生出身处老旧危处的错觉。

 

剛把一盘橘子放在手边的高台上,剥开一个,细致地清理着果背上白色的纹路。

 

等到一个橘子都被清理得差不多,看起来杂色少而肌理平整的时候,他才抬头瞥了旁边那人一眼,语速慢悠悠地开口:

 

“我说你啊……要捧着那些老图看到什么时候?”

 

曾经威风八面的顶级偶像兼帝国剧院长红舞台剧座长,堂本光一,今年已经79岁了。他从下滑的眼镜里抬起仍然看得出眼形细长而锋利的眼睛瞄了身边的人一眼,顺从而自然地张开嘴,迎进剛喂过来的一瓣微凉的果肉,边慢慢咀嚼边又把视线移回了手中的平板电脑。

 

“真好啊,19岁的剛君真是帅气啊……”

 

“老爷爷,这话你说了几十年了,腻不腻……你没说腻我都听腻了……”

 

“但的确是很帅嘛。”将近80岁高龄口齿也仍然清晰,只是嗓音无可避免地低哑了些许。光一把平板往腿上一放,固执地重复道,“其实啊,我从小就这么觉得。一直觉得剛君真是帅气,我是羡慕不来。特别是十几二十岁那几年,简直就是太标准的少年偶像了吧?如果我是饭的话,也一定会是剛派的。”

 

“然后每当电视台放我们小时候的影像资料什么的,你这家伙就起哄对吧,明明对自己的部分也一样超害羞,看我的就乐意得要命……什么人啊。”堂本剛早就不以为动,仍然低着头为他细心地剥着橘子,头也不抬地埋怨道。

 

“我……”堂本光一噎了一下,很快还是下定决心似的接着往下说,“我喜欢那个时候的剛君嘛。”

 

见堂本剛没多大反应,他早知道自己说话容易让人误会,心里有点没底,又顾自对人解释起来,

 

“那时候的剛君比什么时候都更简单,明明还那么小就已经礼仪端正,非常有正义感。虽然过着学业与工作并行的辛苦生活,但笑容总是很灿烂。让我想起你本来也是非常爱笑的。”

 

剛在把处理干净的橘瓣放进一个干净小碟子的时候听见旁边的人絮絮叨叨地说,似乎也并不是在对谁说,似乎就是在对自己说,或许是在对自己的回忆说话,抑或是在对曾经那个最需要他去表达的剛说话。心境早已经无比沉静的剛也没怎么管他,只是默默听着。

 

“后来,事情逐渐发生了变化。老实说,你低落的很多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懂这些啊,也并不能完全理解困扰你的问题根源究竟是什么……我只知道努力承担起更多的工作,因为我们一直都只有两个人,你没办法站在前面的话,就由我来站在前面。

 

我一直希望你能好起来。过呼吸的时候,我绞尽脑汁去想该怎么一个人把MC时间撑过去;因为胃病吃大把大把药的时候,我怕那些药会越吃越坏,就总让你别吃那么多药;膝盖受伤的时候,我做了所有我能做的,去减轻你膝盖的负担。还有耳朵……耳朵生病的时候,甚至是重感冒的时候,体力不支的时候……任何时候。

 

说老实话,我是很想回到十几岁的那个时候,没有这么多的病痛,没有这么多的情绪,不会我总希望你好起来,你身上出现的伤痛却越来越多……”

 

剛清理橘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只听光一接着说,

 

“要是你能一直那样笑着就好了……我希望你一直笑着。”

 

 

 

天阴沉沉的,湿气终于汇聚成云雨。雨滴从房檐上断断续续落入土地,泥土与根叶的气味缓缓从地底升起。堂本剛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看着辽远的天空发了一会呆,回过头来看旁边那人。

 

“我早觉得有一天我们会开诚布公地把过去的自己向彼此解释一遍的。”

 

剛也往椅背上靠下去,嘴角甚至带了几分恬然笑意,

 

“看来今天就是那样的日子。”

 

 

 

 

 


靈魂但求重聚
靈魂淡然沒恐懼

 

 

他们从小就跟别人不一样。

 

同龄的男孩子们在合宿所里一同生活,轻易便打成一片。可是当前辈、后辈、所有人都三五成群结成稳固团队出道的时候,惟有他们两人不同。无论在哪里——合宿所、移动车辆、片场、后台——远远止步于别人的团体气氛外。十几岁的光一和剛个性便已截然不同,年少轻狂时不懂得太多道理,只本能地愿意靠近与自己有相似点的人。而越是被安排被捆绑便越是容易有轻微的反抗之心,于是各自在彼此以外都交到了关系更亲密的朋友,倒也正好能维持个博弈平衡。

 

小小的堂本光一和堂本剛一开始还以为可以不必处理彼此间那种棘手的微妙关系,不必去拿捏什么合适的距离感。工作中配合默契就好,镜头一旦撤下,他们大可一拍两散,去跟相处起来更为轻松的人待在一起。

 

可是一个长濑智也有自己的归处,叫TOKIO。一个冈田准一有自己的去所,叫V6。姓堂本的孩子抵达工作现场,第一反应想找昨天晚上还一起打游戏打得热闹的朋友,扬起一个最无保留的大大笑容,却见对方朝这边匆忙打了个手势,转身加入自己的团队之中。

 

少年的笑脸僵在原处,像突然发现一堵大门砸落眼前,缓缓后退回来,茫然回顾之间,只能碰触到彼此的稚嫩指尖。原来你我之间乍看之下是最捉摸不透的动荡浩劫,实则是早已写进余生的唯一定量。

 

抬起头来,看见那双始终看不太懂的黑色瞳眸,却第一次知晓了相依为命的含义。

 

我保护你。你保护我。

我们是两个人,永远也只会是两个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一个暗默的共识。只要是专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舞台,平时的小心翼翼就都可以抛开。说出多么肉麻的话都可以,做出多么越界的举动都可以。因为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舞台。

 

堂本剛原本时常都要忘记了这一点。只是到了演唱会的尾声,在五万五千人巨大的热情与狂热的不舍中一次又一次地返场。工作人员都已疲累,他们两人作为那个场合某种意义上的“主人”,事实上也要为自己的粉丝们向这些辛苦的工作人员负责。于是一向没有多少遮掩的堂本光一就那样说了:

 

“做梦的时间该结束了哦。

 

该回到现实世界里去了。”

 

堂本剛累出了一身的汗,捏着早已被握得温热的话筒,边在口头附和着,边想着“原来如此”。

 

对了,是梦啊。

 

那么这场梦结束了,就快醒吧。

 

 

 

即使是造梦,能够营造出来的温度也是需要一点现实基础的。三十岁那年堂本剛给了自己一个主题,叫“回归原点”。这一年他所有的活动都抛弃了先前的ENDLICHERI时期过于缤纷的色彩,黑短发白T恤黑西装,即使是新Project也全对世间强调自己的本色:

 

TSUYOSHI。

 

堂本剛其实一直都知道堂本光一喜欢简单的他。不知剛紫企划让堂本光一想起了十几岁的哪个他,总之那两年的堂本剛觉得自己并未多做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却忽然急速升温。

 

那时的光一看起来也对他的回应感到非常高兴,对他的关心显山露水频繁起来。无奈他们俩都因为害怕受伤,彼此习惯了以最坏打算揣测对方。他并不觉得光一是单纯地希望他的伤病都好起来,心情能单纯开朗。他觉得是因为只有他的痛楚统统痊愈,那些被加诸光一肩头的责任和义务——作为相方、作为同伴——才能够被解放。

 

毕竟没有希望,也就不会有失望。

 

所以堂本剛并不打算理睬来自搭档的殷切期望。当然,话是这么说,他原本也无法控制自己遭受的病痛就是了。

 

“你是吗?”

堂本剛遥望着远方灰色的雨云,这样问身边的人,嗓音无法抑制地有些喑哑。他们的年纪都已经大了,头发也已经褪得花白。只是前阵子剛心血来潮帮光一把发根愈渐脆弱的头发挑染过黑色,让他看起来是个时尚的老帅哥。

 

犹豫了片刻,剛又喃喃问道,

“……你是那样的吗,光一。”

 

被问的人沉默了半晌,突然换了副稍微轻松些的腔调:

“你还记得吗,你以前特别爱哭。直到40岁以前都像个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哭鼻子。又敏感,又恋家,我可苦恼了好久好久:‘啊啊,那孩子又要哭了,到底该怎么安慰才好啊’。”

 

堂本剛记得。他当然知道,因为这一点他自己就一直有很努力地去克制。在他漫长的职业生涯中,从而立之年便已熟练习得以不变应万变的技巧,不说不笑不动摇,都只为了掩饰他那过于波澜万丈的精神世界。

 

可是忍不住的时候就是无论如何都忍不住。樱瓣灿烂而盛大的凋谢,幽寂寺前神圣的铃响;不可再生仅此一次的生命,无可奈何无法挽回的诀别;这世间最纯粹的美存在本身的极艰极苦,被迫放弃的大小梦想,以及最毫无指望的爱。

 

“那你还记得吗,你那个交往时间最长的女朋友。”

 

好一场以一生为单位的盛大摊牌。堂本剛心想。多少的艰苦试探啊,每一桩他们不可能都记得,每一桩若真的都去核对,三天三夜也对证不完。其实他们本来是最怕摊牌的。一生当中都有某种不可戳破的微妙平衡,互相依存,也互相较劲。在一起时你进我退,分开却不肯落后任何一分。

 

那么此时这来得太晚的对证算是什么呢?

 

是什么的终结呢?

抑或是什么的开端吗?

 

有什么花费了整整一生才开幕的事物存在吗?

 

 

 

他不知道。他也不敢知道。

 

十几岁的时候,结束了在老家与东京之间不断往返的生活,搬进了合宿所。那记忆在剛心中是无比苦涩的,又一直羞于对旁人提起。只有离他最近的光一清楚知道,从小在温暖环境被呵护长大、又深深眷恋这港湾的剛咬牙忍下了多少眼泪,又没能忍下多少。那情感细腻到极点的孩子明知别人是跟他开玩笑也会受伤,光一懵懵懂懂地看在眼里,只觉得当务之急是护住他,怎么护倒并没分寸,一会太多了,一会又太少。剛毕竟也有自己的坚持,那是光一第一次感到与人相处是一门多么艰深的学问。

 

那时候他们打电话回家的机会也不多,电话要跑得老远去用。他们总是一起行动,因为当时还太小,一个人太寂寞,人多了又嫌吵闹,彼此二人是正好的。光一隔了几米的距离背过身去,还是听见电话一接通剛就按捺不住地哽咽。每次听见剛浓浓的鼻音,像淋了雨的小动物一样委屈沮丧,光一就只能揽着他的肩拍上半天。他不会说话,只能用动作表达真挚安慰了。

 

什么都不说地默默以自己的方式多做许多事情,这是堂本光一一贯的个性。像剛这样细心,虽然需要小心留意,但其实是能体察得到的。他绷着小小的双肩拼命忍着眼泪的时候,只觉得在与身体那一股崩溃的力抗争奋战,朝上往下的都是热流,憋出了一层针扎般的薄汗。而相方的手落在肩背,那一小块皮肤就被什么熨得更加滚烫,让他往下压制自己的那股力道顿时被完全冲散。

 

他忍不住抽噎起来,堂本光一只好靠得更近,把他揽进了自己的怀抱。

 

小小的堂本剛不如后来小心翼翼,还敢趴在堂本光一的肩头默默哭湿了他一片前襟。

 

“等这几个月结束就能回家了。”

小小的堂本光一怀里抱着这个爱哭的孩子,只能这样干巴巴地安慰道。

 

“嗯……”

剛的脸埋在那片被自己的泪水打湿的衣襟里,却安心许多,乖乖地点点头。

 

虽然是非常笨拙的安慰,从那以后,剛在心理上却变得愿意依赖光一了。如同起初发现自己的朋友终归不会做自己的避风港那样碰了壁,剛曾以为光一会是他唯一的归处,从别处退回来摸索着,总能碰到光一的指尖。

 

可少年人成长的速度总是令人惊叹,转眼间他们都基本有了各自搬出来独自生活的能力。某天剛在难得有了个出门的计划时想起了自己的相方,毕竟有人前两年还在节目上公开告状说自己从来不约他。他想了想,是光一的话,独处的时间被打扰也没关系,于是破天荒地打了个电话过去。

 

堂本光一接得很快,

“剛?”听起来也很意外。

 

一瞬间堂本剛有些羞赧,在电话这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头:

“嗯,就想问问你要不要一起……”

 

“阿光——你要不要吃那个冰淇淋?”

 

话还没说完,他听见那边传来一把清亮活泼的女声,于是彻底停住了话头。

 

“你先等一下啦……呃,剛,你刚才说什么?”

 

听见堂本光一对那头的人腔调中的熟稔亲昵,剛有些出神,同时发觉自己似乎触到了身为相方不该踏入的私人领域。

 

有些羞愧,更加懊恼。

 

早知道不要操这个多余的心就好了。

 

“哦,没事了没事了,你忙吧。”

他说完就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真傻啊,以为世上会有那么一个独属于自己的例外。

 

原来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永恒定量。

剛收拾行装的时候默默地想。

 

 

 

云被风卷碎了形状,雨滴打湿了郁郁团团的紫阳花,明明有不间断的声响,却就是让人感到无比寂静。堂本剛静静地述说着从前,有没有人听都仿佛并不重要。

 

“那时候啊,我有种认命的感觉。”认什么呢?“认我大概就是比较特殊吧。毕竟我是AB型的嘛。”

 

所以别人可以遇到的,我无法遇到。别人感受得到的,我感受不到。最平常的一见钟情、两情相悦,大概都只会是别人的故事。

 

“大家都说KinKi Kids一直都是两个人。可其实只有彼此都最大程度独立的两个人才可能一直站在一起吧。我倒觉得更像是一直都是一个人呢……”

 

堂本剛嘟哝着再次回过头去看旁边的人时,碟中的橘瓣不再减少,那人安静地阖着双眼,仿佛已经入了眠。

 

“我说你啊,睡着了吗?我讲话有这么催眠吗?明明是你自己先开始讲过去的事诶……”

 

他打量着那人紧闭双眼的脸,连呼吸的一丝起伏都没有,只觉得胸腔哪里忽然一窒,紧得发痛。

 

 

“……光一?”

 

 

 

 

 


在這裡我感受不到孤獨
因為我親手建造了一個家
為了你 也為了我
直到它悄然消失
從我身旁 從你身旁
我也要化作塵土 離開這裡

 

 

堂本剛又接着说了好多。

 

从12岁到79岁,整整六十七年非凡绝伦的光阴,无数最细小的一点一滴堆积而起,如同深海一般取之不尽述之不竭。

 

剛至今仍记得那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内向少年,让他不得不主动开口问对方:“电视要看什么频道?”

 

毫无心机地开着无比高调的法拉利,一路带着仿佛能够响彻整个市区的引擎声轰隆来到钓鱼场。要知道他只不过玩个河钓,简直怀疑方圆五里内的鱼都被那人的引擎声吓跑了。

 

明明人家店里就是浇着酱料卖的,这人非不要人家的调味,光要什么味道都没有的食物。跟他性格中毫不领情不解风情的部分一模一样。难怪用心给他过了几十年生日,到头来只换他一句“反正都是例行公事”。

 

可是人家拐了个弯还是给他加上了酱料,他倒也不拒绝,还蛮乐意享受的。永远像个别扭的小孩子,喜欢坚持自己的个性,给人添了麻烦,又并不是不需要人家的好意,让照顾他的人还得讲究方式技巧。

 

对天文和物理都抱有很大的兴趣,但也并不很动真格地持续关注和学习。明知人家对听不懂的话题不感兴趣,偏要满怀热情地给人讲解汽车知识、相对论和光学原理。

 

不过吐槽都是为了娱乐,其实剛清楚自己也差不多。

即使观众大多根本没有接触过FUNK这种音乐门类,他还是固执地一做就是好多年。不理睬受众这方面,某种意义上,他比光一更加偏执。

 

而他们彼此都乐在其中。

 

你真是越来越老了啊。

你不也越来越老了吗?

我不是什么好人。

太好了,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剛讲着讲着,像是回顾了自己繁华而孤独的大半生,让他感到无比的疲倦。

 

“光一。”

他终于忍不住叫身边人的名字,回应他的仍然是一片雨声装点出的沉寂,

“……一个人的MC,很辛苦吧。”

鼻头无可抑制地一酸,眼眶中便久违地盈满了泪。

 

他努力压了压挤压着胸腔的庞大酸涩,不得不一个人坐直起来忍耐着不让抽泣声从咽喉里溢出来。

 

 

 

他记得十七岁那年拍戏,在大雪封山的片场,即使裹着羽绒服也被冻得鼻头通红,却在那里意外地见到了堂本光一。

 

那是一个偶尔才能看见冻土色的小断崖,剛迷路失足被困在底下,光秃秃的枯枝遍野竖立,皑皑白雪覆盖了所有的方向标识。四下空寂无人,被孤立在世界边缘的错觉让少年人心中恐惧大肆滋长。

 

——有人吗?

喂——有人吗?

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啊,有人……有人能听见吗?

谁都可以。

 

他在不断侵袭过外衣的寒冷中有些绝望地闭上双眼,放弃的念头几乎呼之欲出。

 

——“剛?”

 

剛猛地抬起头,那声音太过熟悉,信息已经用电流传达到大脑的相应区域,给出一个最理所当然般的名字,却仍让他不敢置信。

 

抬头是朗朗的苍茫青空,白光刺目之中却有相方探头看向他的面容。

 

光一对上他瞪得滚圆的一双大眼睛,甚至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

 

“你怎么搞成这样子的?”

 

 

 

后来他问过光一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简直像是自带了GPS堂本剛定位系统一样。对方只是摸了摸鼻头,给了一个并不算清晰的回答:

 

“嘛……当时正好有要求我跟你会合起来做番宣嘛,我就过去了。发现你不见了,所以就去找了一下……哪想到你这家伙不知道是怎么到处乱跑的,还掉进了那种地方。”

 

抬头那一刻所见的强光,后来在堂本剛人生中许多至暗的时刻,都曾时常出现在他的梦中。如今却偃旗息鼓,连一句回应也不肯给他了。

 

“什么嘛……话说了一半自己就跑了,跑这么快会不会太差劲了?真的很差劲啊你这家伙……”

 

明明还有很多话想告诉你。

明明还有很多问题,我们没有说清楚。

 

这趟终究只有两个人的漫长旅途,可怜就这般无疾而终吗。

 

 

 

因为缺氧,剛不得不大口地呼吸,几乎被平白的潮湿空气呛噎。他左手抓着摇椅的扶手,右手捂住口鼻弯腰剧烈咳嗽起来。

 

突然,因为紧抓扶手而泛白发冷的左手被温暖的掌心包裹起来。

 

剛停了下来,僵在那里,甚至下意识地屏气凝息,如同等待神谕般静穆。

仿佛又看见了十七岁那年的白色强光。

 

“我有好多件事要申辩。”

那人声音有些低哑。

 

——足以逼落剛更多的滚烫泪水了。

 

“第一,”光一开合着自己干燥起裂的嘴唇,“我希望你能好起来,和那样我就会轻松,并不矛盾啊。因为我非常在意你,所以才会困扰,也会心烦吧。我说你……谁会喜欢心疼的滋味啊?

 

“第二,我没有心电感应。只是我必须要找到你,所以就找到了。世间大多数的事,只要诚心努力的话,都还是可以成功的,对吧?”

 

“第三,”光一顿了顿,“剛,别哭了……”

 

堂本剛只顾得上摇了摇头,左手又被人攥得死死的抽不出来,只得转过头去用右手胡乱擦着眼泪,缓了一阵才勉强侧回脸来,哑着嗓子丢过去一句话:

 

“放开我啦……”

 

“不放。”

 

堂本光一突然强硬起来的拒绝语气让剛只得回过头来,一双仍然光华流转的眼睛被泪水泡得通红。

 

“干嘛啊老爷爷……”

 

“中居君不是说过嘛。我们两个人即使到了生命的尽头,也要手牵着手一起死在舞台上。”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有耀眼的金光从乌黑的云层间渗射出来,照亮了紫阳花的温柔色调。

 

“现在不能死在舞台上,只好一直牵着手了。”

 

注视着相伴一生的人眉目中无比认真的神情,剛竟也忍不住破涕为笑。

 

“一直牵着手怎么去洗手间啦。”

他吐槽道。

 

 

 

 

 


-完-

Everything happens for a reason.


注:
本文小标题依次出自:

KinKi Kids– FRIENDS
陳奕迅 – 床頭床尾
The Cinematic Orchestra – To Build A H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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